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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学习与思考】于丹:我用大把流光颐养生命

发布时间:2010-02-02
    1月14日,于丹在南京。她此行是应江苏省妇联之邀,来讲女性的幸福感的。说得简单一点,就是如何做女人。
    这个命题,很容易把自己套进去。因为观众在听的时候,往往会在心里反问:你说的这些,你做到了吗?
    用于丹的女性理论,去对照于丹本人,倒是一件有意思的事。
    给自己打分:我最短的短板也及格了
    作为一名影视学教授,她也许就是她自己的最好学术成果。      
    45岁的于丹从人群中翩翩走来的时候,有着比年龄年轻得多的步履。算不上天生丽质的于丹,用装饰着英气领带的上衣,不过膝的蓬蓬裙,提升了自己的美丽指数。当镜头对准,她立刻绽放笑容,并悄悄捺下面前挡镜头的话筒。当引经据典时,她的双手伴随抑扬顿挫的诵读作出丰富的手势……
    她身上传递出的自信和一种向上的精气神,为自己的女性理论做着很好的辅助性解说。
    于丹说,很多女性对自己的长相不满,对自己的工作不满,对丈夫、孩子不满。“提一个问题,你对自己的现状满意吗?给自己打80分以上的女人很少。”
    她喜欢讲一个金房子和金河流的故事。一个牧羊人看到远方有一栋金房子,他想象金房子里的人一定过着挥金如土的奢华生活,于是跋山涉水过去寻找,却只看到一间破草房。草房边的劈柴人说,这里根本没有金房子,倒是你来的那个地方有条金河流,那里的人一定过得美极了。其实,这是光线给他们开的玩笑,别人的金房子、别人的金河流,不过是自家的草房子、普通的小河流。
    “所以,你现在正在抱怨的生活,可能就是别人眼中的幸福生活。我们以为远方有天堂,于是对当下抱怨。而智慧的女性,要有在当下捕捉幸福的能力。”
    于是记者问她,你给现在的自己打多少分?
    于丹说,给我自己打分,我觉得要用一个木桶理论。自己的各个生活层面,人格层面,有长有短,短的那一块不能不及格。我知道自己的优点,但是它们能打多高的分,我是模糊的。我对自己满意的是,我觉得自己的短板没有不及格的。
    记者再问,那你的短板在哪里?
    她不假思索:随时调整,不同的阶段不一样。
    于丹的关键词
    一个人的常用词,串联起来,就是他的人生观系统。在于丹这里,这样的常用词不少。
    成长。在于丹看来,女性幸福的关键,在于她的成长能力。“女人最怕什么?一是衰老,二是不安全。如何消解它们,就是成长。”成长,就是生命更新的能力。没必要和皱纹、脂肪较劲,那是物理现象。关键是你心态上有成长的能力吗?好奇心,是心灵的保鲜剂。
    伪命题。于丹说,女人总是受困于社会舆论赋予的伪命题。
    比方说,结果。一个女人遇到了挫折和磨难,或者仅仅是对生活现状不满,就会说,我凭什么得到这个结果?结果是不可更改的东西,事实上,这仅仅是生活的一个过程,今天过去,总会有一个明天。无论明天是怎样的,那总是一个新的开始,蕴含各种可能性,不要轻易对自己说“结果”。
    比方说,坚持。有个杂志给我出了一份问卷,其中的一条是,坚持是成功的必备前提。当你坚持不下去的时候,是什么力量让你坚持了下来?我回答说,我就放弃。对方说,不行啊,大家都回答的是坚持不放弃。我觉得,如果坚持的成本太大,坚持就不会带来幸福感,放弃可能是更多变化的开始。
    比方说,牺牲。我不喜欢一个说法,说牺牲是中华民族传统妇女的美德。“牺牲”本是祭祀中的牛羊,意味着权利的被剥夺,我们就是对这种牺牲的鼓励太多,才有了心里的不平衡。我接受最多的采访题目是,在工作和家庭之间,你牺牲了什么,顾全了什么?顾家庭,你就是刘佩芳,顾工作,你就是女强人。有这么单一的答案吗?谁能剥夺一个现代事业女性的家庭快乐呢?我早晨换上干练的职业套装,享受着事业中的成就感。我在最累的时候,想到家中有一个叫我妈的人和一个我叫妈的人在等着我,我就觉得自己马上能一步蹬回家,这不快乐不幸福吗?
    悟性。我们认为幸福的人,并不是他们的困顿挫折比我们少,而是他们的修复能力强。每一个寻常女人,都有无数压力和困顿,你能把它修复得更好吗?女儿的手工小花篮破了,我们一起用边角料缀在破的地方,花篮变得比原先更好看。我没有叫她“破了就扔了吧”,而是要教她,怎么办,我们能不能把它变得更好。这样的孩子,今后会变成挑战型的选手,她看到坏的局面的时候,会High,因为这能让她显露她的悟性和能力。
    这一天的流光:书城的书和夜晚的昆曲
    于丹还有一个常用词:流光。每每说及“流光”,她的“于式抒情腔”就格外深情。
    她说,要用大把的流光颐养生命。照此理解,她的流光,似乎可以解读为:闲散的光阴,流畅的生命。
    她特别推崇的颐养生命的方式是,行走。“行走充满邂逅,去邂逅一个不一样的自己。”
    于丹少女时代登泰山。头一天,和同学一起,从前山走了一遍,“那是一条儒家的路”;第二天,她一个人又从后山走了一遍,没有路,浑身都是伤痕,“那是一条道家的路”。当她一个人登顶,看到山顶的对联“海到尽头天作岸,山登绝顶我为峰”时,热泪盈眶。
    成年以后登庐山。是深秋的下午,满山阴霾。朋友叫她一直往上走、往上走、往上走,走到山顶,忽然和阳光相逢。“原来,阳光一直都在,只是你的高度不够。”“当你走到格外高,你才有审美的权利。”在庐山顶上,于丹再次热泪盈眶。
    于丹赞美的女性美,是北方式的,辽阔的,大气的。“行者无疆,一直可以走,一直可以尖叫和惊喜,可以朗声大笑和泪流满面。风云涤荡中,你还会担心老吗?”
    于是,记者问她,作为名人,你的流光在哪里?你的时间在哪里?
    于丹说,太多了,我有大把大把的流光。
    1月14日上午,于丹在凤凰书城呆了半天,找书,找影像资料。中午,和朋友相约清凉山聚餐。晚上,则有她最期待的昆曲——来宁之前,她已打电话给好友省昆剧院院长柯军点戏。
    对刀步戏、活捉、夜奔,柯军为她安排好三出戏。柯军告诉记者,其实于丹自己的昆曲唱得很好,从小就学的。幼年的于丹,曾因为仰慕教念白的女老师,而无比憧憬暮年之美。
    这一夜,省昆兰苑小剧场内,琴鼓铿锵,昆调古雅。席中的于丹,终于在这奔忙的一天中,为自己偷得浮生一段流光,那是她珍视的生命养分。(据新华日报)